想必能看到鄙人这篇文字的各位看官,都应该了解过那部评分9.8的神剧《大明王朝1566》。剧中架空嘉靖朝的历史时空,以“改稻为桑”的国策推进演绎历史权谋。当然,今天咱们不进行剧情的讲述,单纯看一个细节。虽说剧中的情节,历史上并未真实发生,但几乎可以印证一个事实,明朝嘉靖、隆庆、万历年间,尤其是万历十五年之前,隆万大改革时期,吏治清明的那些年,明朝的资本主义萌芽在手工业富庶发达的江南地区实际上早已有较好的基础。
与此同时,省愚这一代人应该在初中历史课本中,都学过这样的内容,即所谓“明朝后期资本主义萌芽的产生”。当年,尚且年幼,记不住那些内部逻辑连环套的关系,背不下那些名字,导致当时的认知偏差并未了解这简单的几个字对于人类历史发展的意义。
更进一步地,如今早已经成熟的我们会产生一个思考,既然当时的资本主义萌芽产生在这个东方大国,最终为何没有能发展壮大呢?社会转型中的深层次矛盾,最终被文明的倒退所击溃的故事,今日将会在“省愚杂谈”中用简约的三千字进行浅析。
如果您让在下用极为简短的话语去解释这里面的原因,鄙人认为,无非就是既有明朝自身的制度性缺陷,也与清朝入关后的政策选择密切相关。
万历年间出现的资本主义萌芽未能发展成成熟的资本主义经济体系,是多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也确确实实是一件极为遗憾的事件。站在后世回望历史的上帝视角,从经济学角度分析,这一历史进程的失败将封建制度的顽固性展示得淋漓尽致,也将社会转型中的深层矛盾进行最无情的揭示。当然,还有最为重要的原因,遇到了一个让人无法直视的满清,将所有的民间经济行为全然扼杀在摇篮中。
从哲学上由内而外的角度出发,我们首先剖析明朝自身的原因。毫不留情地讲,明朝资本主义萌芽曾一度形成“遍地萌芽”却最终没有开化的主要制约因素,还是归根于明朝封建经济结构的束缚。
其实个人不太愿意使用“封建经济”去形容中国两千余年的专制社会的经济结构,纵使明朝在江南地区出现雇佣劳动的手工业工场,但整体经济仍以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为主。根据史料的记载,当时富庶的江南地区的富庶根源还是源自于水系的发达进而使农业生产的难度较之于其他地方更低,更进一步产生了剩余价值。
在民众能够自给自足的基础上,如“机户出资,机工出力”的纺织业便应运而生。
但是,即便如此,依然有大量的农民被束缚在土地上,生产力低下,市场发育受限,商品经济的规模难以突破当时的生产关系。以上各种行为都在违背资本扩张。此外,当时已经形成的行会组织对工商业的限制阻碍了自由竞争,他们通过权力去主导原料分配,甚至左右定价,这一系列行为对于资本的自然生长都是不友好的。
在上述基础上,人们重农抑商的思想与和该思想匹配的政策导向、赋税剥削共同造就其不太可能发展壮大。
明朝延续历代“以农为本”的国策,因为在农业自身生产力极为低下的时代,基本温饱几乎是所有的终极追求。商业行为本身不产生价值,又加之商业税赋繁重,万历年间更通过宦官增设税种,对工商业者进行盘剥。所以万历年间居然出现过运河两岸的丝绸商铺因苛税逐渐关闭的历史事件,严重打击了江南工商业活力。
当然,从投资欲望的角度上讲,商人积累的资本多用于购置田产而非扩大生产,导致资本难以转化为工业投资。商人挣钱的终极目的还是购买土地,说明这个社会的本质依然还是只能依附于农业。
我们现在一提起明朝后期,几乎都能自然想到起政治腐败且制度存在缺陷,这似乎也与“资本主义萌芽”不相匹配。明朝后期官僚体系腐化,万历帝长期怠政,宦官专权与党争加剧了社会动荡。缺乏稳定的法律环境和对私有财产的有效保护,使得工商业者难以形成独立的集团力量。另外,从思想上讲,科举制度僵化也限制了社会精英的创新思维。仔细想来也对,当时的科举也不会考经济学,显然就不会有知识分子在这方面动用脑筋。为此真正动脑筋的,都是商人,但是商人群体本身并不是社会主流群体。
公元1567年,隆庆帝即位后的隆庆元年,“隆庆开关”一度开放了月港作为外贸窗口,但仅允许单向出海贸易,且对船只数量和贸易范围严格限制。白银大量流入虽促进了货币经济,但未能转化为产业资本,反而加剧了土地兼并和通货膨胀。换言之,如果当时形成了买卖交易与大宗贸易,那么明末历史的发展方向便很难想象了。
如若说明朝自身的制约,还没有能完全扼杀这次萌芽行动的话,那么后期满清的出现,便是肆无忌惮地将这些萌芽的秧苗全部踩踏。
首先问大家一个问题,清朝统治对经济发展有什么影响呢?毫不掩饰地讲,可谓是战争破坏到极致再搭配经济政策的全然倒退。
众所周知,清军入关后,江南地区遭受严重破坏,扬州、嘉定、昆山、江阴,这些富庶的江南鱼米之乡付出了太大了生命代价。江南这个纺织业中心,基本上算是被满清彻底摧毁,导致工商业基础受损。清朝初期虽推行垦荒政策恢复了部分农业,但对工商业持压制态度,延续“重农抑商”政策,商人社会地位低下,资本再次流向土地而非工业。横向比较,彼时欧洲新航路开辟后已经走上全球扩张的道路,而满清却还在关着门搞斗争,所谓“华夷之辩”的内心驱使这群满清既得利益者不太可能有完整的世界观。
所以,随之而来严苛的闭关锁国与外贸限制进一步影响了民间资本经济的发展。清朝其实也有过短暂开放的四口通商,那是在公元1684年,但“佟十全”老人家乾隆,将其收缩为“一口通商”,基本上算是完全限制了与西方交流。对比明朝隆庆开关后白银大量流入的盛况,清朝的外贸政策更加保守,错失了参与全球市场分工的机遇。
另外,不要忘记了当时还有着一个极为庞大的群体-八旗既得利益者们,在封建土地关系的固化的情况下,满清治下,既得利益者们土地兼并加剧,那些贵族和官僚通过圈地占田,导致大量农民沦为佃户或流民,满清二百余年时间,平均地租率高达50%以上,农民生活困苦,购买力低下,国内市场萎缩。
满清时期,民众生活水平下降是有着具体的表象,从史料的记录和数据中可以分析出这一结论。
首先,清朝依赖番薯、玉米高产作物试图缓解人口压力,这里多说一句,从中国人口历史数据来看,清朝一百余年时间,从明末约1亿增至乾隆时3.6亿,但此时的人口增长被一些人看作是清朝统治时期的伟大创举,这个话题今天暂且不谈,以后细说。番薯、玉米这些作物营养单一,长期食用导致民众“面如菜色”,所以民政身体素质下降是必然的。在辅以明末清初的战乱和自然灾害进一步加剧了饥荒。
饥荒了怎么办呢?封建专制的朝代,统治阶级与民众是对立的,所以,赋税加重与社会动荡便不可避免。满清为应对军费赤字,恢复了明末“三饷”并加征苛捐杂税,导致农民起义频发。顺治朝财政赤字一度达570万两,民生凋敝程度远超明末。
历史的残酷,最终都会在阶级分化与消费落差的细节上进行最集中的体现。满清时期,这一现象尤为严重。当时的统治阶层奢侈成风,据史载,河道总督宴客“一盘驼峰需杀三四峰骆驼”,而普通百姓“啃树皮、食草根”。著名的两次西逃的老太太慈禧,哪怕是在逃亡途中仍享百道御膳,与民间饥荒形成鲜明对比。
所以,如今的我们只能由衷地讲,明朝后期的资本主义萌芽没有能发展壮大,这就是一次经济史上的重大倒退。满清取代明朝,其在经济结构的停滞与倒退甚至都很难用文字来形容。顺应自然而生的明朝后期工商业专业化与雇佣劳动等资本主义要素,在满清通过强化小农经济和抑制工商业的双重举措下,彻底消失。
由此,华夏大地上生活的人们,其经济主体重回封建轨道。从生产方式看,满清也未能推动社会形态升级,反而巩固了旧有制度。
另外一点,省愚在很多文章都提及过,这一次全球化进程的错失是经济发展史上最严重的打击。明朝通过隆庆开关其实已经部分融入全球贸易网络,而满清的保守政策使中国与工业革命失之交臂。至19世纪,中国从贸易顺差国沦为半殖民地,经济地位显著下降。
而经济地位下降后的直接体现,就是民众福祉的长期受损。满清虽在农业技术上有所进步,但人口膨胀与资源紧张导致人均生活水平下降。对比明朝“资本主义萌芽”时期的社会活力,满清的统治更多表现为对底层剥削的强化而非文明进步。
如果说,明朝资本主义萌芽的夭折是其自身封建制度内生矛盾的结果,那么满清的统治便毫无疑问地加剧了这一趋势,甚至通过政策选择固化了经济结构的落后性。尽管满清时期,在农业和人口管理上有所成就,但从社会转型、技术创新和民众福祉的角度看,其统治确实导致了某种程度的“文明停滞”,而非进步。
站在历史的角度去叹息其实已经没有意义了,无非是在茶余饭后,良知没有褪去的情况下,通过文字堆砌在将来的某个时刻去警醒自己。或许,这才是我们阅读历史的终极意义。
因为每一次进化,都需要统治阶级付出代价,包括策划,包括创新,包括风险等等,所以只好墨守陈规,更不知道,墨守陈规的下场,就是灭亡。
你这理论不成立,因为灭亡明朝的就是失控的官僚和资本主义,作为原明朝官员的清军,怎么会不知道明朝灭亡的根本原因?你看顺治砍江南士绅的根源是什么?雍正为什么一定要推行摊丁入亩、火耗归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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